第一卷 月下昏黄灯如昼 126握剑-《缘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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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白景,真是让薛某一言难尽。”薛六弯苦涩撇嘴,也不在催促那个远道而来的故人。只是瞧着远方的一条大舟,看着云我俱东的变换。

    “这世间终究还是离别多,欢聚少。”薛六湾或是想起故人酒肆离别,嘴角苦涩,心生感慨。

    赵晴柔掂起脚尖,独立船头,恍然若出尘仙人。

    李知宇还是老旧三件的模样,除了那副看着山水激流的风光,少年本就有些疲惫的眸子此刻也有了一阵制止不住的跳动。有的是为离别苦,更多的还是祝福。

    ......

    多年前,离鹿郡白水县,有一个出生世家的富余公子哥不喜欢去那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之地,反而是每天都雷打不动的在傍晚时分爬上城楼。初时,家里的一应老少仆从也不怎么觉得奇怪,只是以为自家少爷这些时日读书辛苦疲惫,这才登上高台一解辛劳。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人意料,每日准时登台的少爷不仅喜欢琢磨起白云悠悠,更是发展到在残照当楼的大好时候背着一柄木剑出鞘神游,这么一来,以读书耕读传家的老爷也不由得开始怀疑白景心底的究竟想法。

    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直到后来,一向喜欢蜷在北楼读书的白景居然一个人摸出家门,做起了除暴安良的义举。

    白景的父亲白元是本地有名的学究高人。对于白景一向是听之任之,寓教于乐。但凭白景喜好之处都是鼓励许可,从来未曾深责管教置喙。可白元的好意白景或是没能领教,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从一个口若悬河,最喜与人谈经论道的儒士变成了长铗归来的剑客。

    而白景晚上出门也好像已经成了约定成俗好的规矩,父子两纵使是点头不见抬头见,可不知葫芦中究竟卖着哪味药的父子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竟是守口如瓶,既不戳破,也不点提。

    家中仆从杂役心存疑虑,奈何老爷听之任之,身为家中仆从的他们更不好去道一声长短。只有几个平素与老爷能下上几手黑白棋的仆人偶尔在品茶手谈之时才会不经意的提起两句。百元摸着脑袋装糊涂,一个劲的抚着长须呵呵傻笑。

    年轻公子哥肆无忌惮,负剑于腰扫绿林也是许多书生士子最喜欢装点自己的方式模样。而初提宝剑斩不平的白景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装模作样的在城东铁匠铺子打了一柄足足有二十来斤的重剑,无奈新锋旧火,新火试新茶的味道没能品上两分。生的黑壮的公子哥就已打起了退堂鼓。

    吴铁匠是本地有名的匠人。十里八乡的打个锄头镰刀什么的自然是厨子拿勺,信手拈来。见着这个锦绣长缎的呵呵傻笑的公子哥,生的洒脱的吴铁匠也不奚落嘲讽,而是又铸造了一些细弱柳枝的小剑,分批次的送给了心向江湖的青年。

    那时的白景还是一个看着漂亮小姑娘便会红脸的偏偏少年郎啊。

    只是事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才刚刚出江湖的白景便被江湖上的险诡狡诈给生动的上了一堂骨肉皆颤的一课。

    男人眼露回味,或是想起了往事点点,恰如烈酒灌喉,他轻声呢喃道:“一壶浊酒任平生,一袭青袍归鹿门。可!”

    白景洒然一笑,借坡下驴,卖了叶垂阳一个许大的关子。

    你叶垂阳不是巴不得一剑之力可破壁,一剑之下挽狂澜。我白景又岂是好言语的侠士。

    “敢问垂阳斜柳,岂能耗过正气流形”男人嘿嘿一笑,福从心至。

    叶垂阳层层递进,招式摆合之间一剑迅猛过一剑,如此消耗而天道不补,叶垂阳细若指尖的脉络已是千疮百孔,焦灼许多。可袁红杏那娇柔的身躯尚在眼前,点点红斑艳如残血,许为挚爱的叶垂阳如何敢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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